她抹着眼泪冲出宿舍。
她好想家啊。
想家里柔软的床,整洁的书桌,还有妈妈做的酒酿圆子。
甚至想念弟弟的一身汗臭味。
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走到哪里都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,怎么一下乡就不招人待见了。
她不敢走太远,在河边的柳树下停下,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偷着哭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玫瑰?”
顾砚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。
他吃过饭来河边散步,竟然捉到哭泣的小兔子。
沈玫瑰见到顾砚周,最后一丝防线破了。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砚周哥哥……”
顾砚周连忙把她拉起来,“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小姑娘光顾着哭了。
顾砚周拉住她的小手。
前面不远就是卫生所,他把她带过去,洗了毛巾给她擦脸。
“说话,怎么了?”
玫瑰情绪平复了些,不想说宿舍的那些破事,就低着头,“想家。”
顾砚周打心底叹气。
“以后再想家,就来卫生所找我。”
“可是你说过,不能告诉别人我认识你啊!”
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他。
他心疼极了。
“玫瑰,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对你有额外的照顾。”
万一大家觉得不公平,会加倍挤兑她的。
“难倒不是因为你有对象了,怕别人知道你跟我姐谈过?”
她红着鼻子,扯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。
他失笑。
他什么时候跟沈百合谈过。
他那时候天天去沈家,为的是她沈玫瑰。
但他不能说。
他摇头,“当然不是。”
又揉揉她的头发。
“我倒是好奇,你家人怎么舍得让你这个小娇娇来下乡。”
沈玫瑰扁扁嘴。
姐姐出嫁后,家里还有她和弟弟两个孩子,上山下乡,是必须出一个的。
原本家里舍不得她来,十六岁的弟弟也说他是男子汉,他又不爱学习,削尖了脑袋想当知青。
可不巧的是,沈青松跟人家在学校打了一架,把腿弄折了。
玫瑰心疼弟弟,加上她觉得自己怕是得了绝症,拢共活不了多久,一咬牙就顶上了。
想到自己的病,她又难过起来。
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。
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,还能不能再见到爸妈和姐姐弟弟了……
顾砚周不晓得小姑娘怎么又哭了。
他打开抽屉,拿出桂花糖。
沈玫瑰哇地一声。
这么好吃的桂花糖,等她死了也吃不到了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顾砚周把小姑娘拉过来,两只大手揉着她的小脑袋瓜。
小姑娘哭得快背过气去了。
“砚周哥哥,我快死了…………呜呜……”
沈玫瑰一边哭一边说。
顾砚周才弄清来龙去脉。
小姑娘十二岁的时候,开始爱出汗。
她妈带她去看了西医,人家说她是多汗症,没什么好法子。
又去看了中医,中医说她肝火旺,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。
多汗的毛病没治好,还把胃给喝坏了。
因为那药太寒凉,她还染上了痛经的毛病。
后来干脆不喝了。
可就在上个月她过完十八岁生日后,一觉醒来她发现,自己小背心的前襟全湿了。
从那天起,她那里的汁水越来越多,身上的奶香气也越来越重。
顾砚周愣了。
“你不是用了香精纸?那我在车上喝的……”
小姑娘捂着脸,“砚周哥哥你别说了……”
顾砚周拉下沈玫瑰的手,“别怕,你忘了砚周哥哥是医生了,哥哥给你治病,保证不会死……”
“真的?”
泪珠挂在脸上,她破涕为笑。
顾砚周给她搭了搭脉,又指了指她的前胸。
“那个,我们可能需要检查一下……”
小姑娘说话都磕巴了,“检,检查?”
“嗯,哥哥需要摸摸…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玫瑰的脸忽地红了,同时胸前一涨,麻酥酥的感觉又来了。
她皱眉,盯着自己的胸口。
顾砚周会意,“又……出来了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