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后,犹豫不过十分钟,我就去了医院。
内心的恐慌驱使着我,哪怕我无数次告诫自己已经跟他离婚了,仍然无济于事。
送他到医院的是位大哥,描述现场惨状的时候绘声绘色:
“不知道什么情况,车开一半他突然就停下了,后车来不及反应撞上去,浑身都是血……”
“我把他扶下来的时候他有点神智不清,嘴里一直在喊什么彤,我一翻紧急联系人,这不正好和你对上了嘛!”
我到的时候贺牧云已经出了手术台,医生说他运气比较好,只是一些皮外伤。
我掏了几千块钱的感谢费递给大哥,起身想送他离开,正好和匆匆赶来的白语琴迎面撞上。
医生走出病房喊人:
“病人已经醒了,家属可以进去了。”
她直愣愣地看向我,话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。
可我只是站在原地,好半天没有反应,只因我是一个冒牌家属。
一个月前,贺牧云已经给白语琴求过婚,名正言顺的家属来了,我一个早就跟他毫无关系的前妻,又哪来的胆子迈出第一步。
但白语琴很大度,没有因为我先前跟医生沟通时的僭越生气,甚至还在进门的时候,不动声色地看向我:
“今天的事麻烦你了,要一起进去看看吗?”
我无视掉大哥和医生疑惑地打量,沉默地摇头表示拒绝。
折腾一整夜,我精神紧绷了好久,情绪卸下来后,已经没了多少力气,我只能靠着墙壁缓冲。
但下一秒,我只恨自己没有马上离开。
白语琴特地给病房留了一个缝,我听见她哽咽开口:
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?我还比不上外人吗?”
病床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床上的人坐了起来。
透过那一点光亮,我看见那个频繁出现在我梦里的人伸手抚摸她的脸,轻声低哄:
“出门太急了,拿成了以前不要的手机……下次不会了。”
残存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消失殆尽,这个电话,原本就因为一个乌龙产生。
早该放弃的,他态度都那么鲜明了,我又还在奢望什么?
手机是不要的,我这个人对他来说,也是如此。